张铭原
今天的我,已经是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在这里接受培训,可是心里却没有热切的认识到这一事实。也许是从学校毕业的时间不长,也许是对于身份转变的认知还远远不够,但更多的应该还是未与人民群众接触,没有站在人民的角度真真切切的为人民做一些事吧。人民警察,先有人民,再有警察。人民警察为人民,不无道理。
久胜中学小南门的第七级台阶上有道裂缝。每天我站在这里时,总会不自觉用脚尖抵住那道缝隙,像是卡住时光的齿轮。这是护学岗的第20天,藏蓝色制服已经染上教学楼外墙的墙灰,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金。我的左肩记录着不同孩子的书包纹路,粉红独角兽贴纸蹭上的印子,奥特曼水壶压出的圆弧,还有总爱扑过来的小胖子留下的汗渍。
省警校的战术课从没教过怎么对付一年级学生的眼泪。上周三下雪,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台阶上抽泣,湿漉漉的红领巾黏着碎树叶。我学着重案现场勘查的姿势半跪下来,皮鞋却在脚掌处绷出滑稽的声响。“警察叔叔,美术课的黏土冻裂了。”她指着漏水的棉靴。后来我们在传达室用烘手机抢救出一个四不像的兔子,她破涕为笑时鼻尖沾着荧光粉的黏土渣。
上个月处置家庭纠纷警情,报警人说楼上持续传来摔打声。敲开门时,满屋狼藉中站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,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课本。那个瞬间,我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自己——父母争吵时躲在衣柜里的那个孩子。当我蹲下来帮她拼凑作文本时,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:“我的爸爸是超人。”后来调解过程中,我悄悄把女孩拉到阳台,教她把心里话写在星星纸上折成许愿瓶。三天后回访,男人红着眼眶给我们看他重新粘好的全家福。
卖鸡蛋灌饼的老刘认得我的警号,他的三轮车永远停在白线外5厘米。今早他硬塞给我加火腿肠的灌饼,油纸包上还画着歪扭的笑脸:“给那个总掉队的小眼镜,他爸又送快递迟到了。”果然在第三遍广播体操音乐响起时,背着恐龙书包的男孩从巷口狂奔而来,眼镜滑到鼻尖,手里攥着凉透的牛奶。
收队时发现单警装备里夹着片小纸条,段落间还残留着孩童指尖的温度。突然想起警校毕业那年,教官拍着我填错的受案登记表说:“将来让你头疼的,绝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。”此刻抚过记录本上稚嫩的涂鸦,终于读懂了他眼角的笑意。路灯次第亮起时,我把小纸条夹进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》教材,那些曾被警校男生戏称为催眠神器的铅字,此刻正从缝隙里长出春天的形状。
警校毕业典礼上,校长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法治长河里的摆渡人。此刻整理出警装备,金属手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急救包里的绷带却柔软温暖。师父常说警察就像城市血管里的白细胞,要懂得刚柔并济。春风掠过训练场边的柳树,新叶沙沙作响。我忽然明白,这身制服不是铠甲而是根系,让我们在人间烟火里生长出守护的力量。
基层是离群众最近的地方,既是政策的“最后一公里”,也是社会问题显现的最前沿。每一位基层工作者都是时代画卷上不可或缺的细腻笔触,他们用汗水浇灌希望,于平凡中彰显非凡的价值。
我在基层实习已有一段时间,参与了很多次会议和大大小小的案件,与老百姓深入交谈,观察内部的工作流程和工作方式。其实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,记住你的初心。